R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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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h】【露中】当死神遇到地府小鬼

注意:露中only,金三角友情串场,情感有些跳跃

开始!


1

心跳检测仪滴滴作响。整片医院走廊散发着死一般的寂静,窗外的雨却调皮地跳着,灯光和着雨水映出病人们苍白的身影。

这是阿尔弗雷德住院的第二个月。

他坐在病床上,垂着乱糟糟的金发脑袋,如同一只犯了错委屈巴巴求原谅的金毛。他记得前不久他还在小商店门口肆无忌惮将可乐灌入口中,易拉罐在夏天的晚风里被啪一声踩扁,易拉环被一脚踢进绿意盎然的草地里,叮当作响。

粗眉毛的表哥亚瑟提醒他不要吃太多垃圾食品,不然就不再帮他修改论文。阿尔弗雷德笑嘻嘻地帮亚瑟捶肩揉背,转眼却悄悄跑到楼下小商店偷喝可乐新品。

气泡向空中抛洒着雨点一般的白沫。青柠的酸涩与可乐的甜意相互融化混合,在舌尖舞出最肆意的姿态与味觉奇感。

一枚硬币从他的裤兜里掉出来,顺畅地溜去了马路对面。

一位黑头发的亚裔在对面将硬币捡了起来,抬起眼来时,阿尔弗雷德一时竟没有看清他的脸。不过他很快挥舞手臂并站起身,向马路对面跑去。

意外就这么发生了。

阿尔弗雷德看着一辆速度极快的车在两秒内分毫不差地向自己冲来,而他,没能迈开步子。


再醒来时,医院的夜晚一片寂静。

亚瑟沉沉趴在病床上酣睡,脸蛋埋进了臂弯里。

阿尔弗雷德在心里咒骂自己,为什么要去管那一枚硬币。事故前的一切已经蒙上一层神秘的朦胧,他又记起捡起自己硬币的那名亚裔,几乎是飞奔了过来,指尖按住自己腕间的脉搏。而后发生的事,又已经在他记忆里消失殆尽。

阿尔弗雷德觉得自己几乎是与死神擦肩而过。


于是在亚瑟醒来后,阿尔弗雷德第一句话是:“亚蒂,你觉得世界上有死神吗?”

一身西装都皱巴巴的亚瑟瞥了他一眼:“如果有的话,大概是看不上你这号吧。”


2

王耀要气死了。

他这个月给阎王老儿冲业绩,本想着涨个几百块钱的工资,没想到刚抓住一个出车祸的美国小伙,就有人过来抢生意。

指尖按住脉搏的时候,王耀合上眼睑准备念法,将美国小伙的魂勾到阎罗王殿去。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生死簿上会有个美国人,反正照着做就完了。

刚张开口,指尖忽的被一股强大的气流弹开,震得王耀细呼一声。抬头便见一名银发外国人立在面前,神色苍白,黑色高领外套领口扣得谨慎缜密,黑皮鞋尖光鲜锃亮,雪白的丝绸手套流光溢彩。

黑白双色,几乎再无其余色彩。

这使他看起来好像一座——

墓碑。

他低头注视王耀,右手抬起,黑雾凝结,一把黑色大镰刀出现在了他的掌中。

“同行?”王耀觉得好笑,起身护住身后的一笔业绩。

不分国界的死神。

这是来抢生意的。

死神身前变化出一本黑皮笔记本。笔记本快速翻页,最终像被截胡一般忽的在一页停下。他垂眼看去,缓缓张开苍白的嘴唇:“阿尔弗雷德·F·琼斯,十九岁。他的死期,是今天。”

“我自然知道是今天。”王耀此时想把抢生意的都嘎了,“我的生死簿上,可写的清清楚楚。”抬腕,现代衣袖下露出若隐若现的古衣。抬眼,眉不画而翠,唇不点而红,浓黑的杏眼宛如黑夜。

死神抬眼注视他,王耀也与他对峙,一动不动。

半晌,王耀开口:“我说,你就把他让给我吧,你们死神又不分国界,这单没了,下单还多着。我冲业绩。”

死神说:“我也冲业绩。”

两人再度陷入沉默。直到阿尔弗雷德被抬上救护车,他们还站在原地对峙。过路的行人看不见镰刀和生死簿,叽叽喳喳讨论这儿怎么立着两个人,跟神经病似的。

王耀再反应过来,救护车已经扬长而去了。他在原地气的直跺脚,而死神也意味深长地瞄了他一眼,转身抬脚便走了。


3

“我们家里真的要搬来两个人吗?”

刚出院的阿尔弗雷德向亚瑟询问。绿眼睛的绅士差点忍不住翻个英式白眼:“当然了。三个人一直付五个人的房租,你还是个学生出的最少,我和弗朗吉快要疯掉了。”


当阿尔弗雷德见到新室友的其中之一时,他的眼睛睁大仿佛看见了新大陆。黑头发的中国人提着行李箱微笑着向他招手,浓黑的发色与眼睛使他看起来像是从中国古画墨水里走出来的人儿。

好眼熟。

“你好。”中国人向他伸出了一只熟悉的手,“我叫王耀。”

“你好!我叫阿尔弗雷德·F·琼斯!”脸上还贴着创可贴的阿尔弗雷德笑得灿烂,“我来为你介绍,这是我的表哥亚瑟·柯克兰,我们的室友弗朗西斯·波诺弗瓦。”

英国人从电脑文件中抬起头来,微微颔首示意。法国人则放下了满是女人的时装杂志,笑着看向王耀。

王耀在阿尔弗雷德的带领下走上二楼,安顿了自己的房间。中国人经过之地老是会有一股淡淡的檀香,阿尔弗雷德抽了抽鼻尖,转头便见王耀笑得深沉,黑夜一般的眸子里散泛出琥珀色的光。

“我想知道我们另一个室友的情况。”王耀背过手向他微笑,“他叫什么名字呢?”


“伊万·布拉金斯基。”

亚瑟迎接新室友的时候,脸色苍白的银发男人如是这样说道。正在二楼笑嘻嘻地打量阿尔弗雷德的王耀探出头去,正好与新室友的目光撞个正着。

名为伊万的死神在一瞬间目光有些惊诧,不过他很快恢复镇定,转头向亚瑟询问那是否是他们的室友。

“是的。”亚瑟点点头,“金头发的那位叫阿尔弗雷德·F·琼斯,黑头发的中国人名叫王耀。”

依然在沙发上稳坐并看着时装杂志的弗朗西斯头也不抬:“小亚瑟,你又把我忘了哦……”

亚瑟回过头去:“死胡子,没轮到你的时候就别说话。”


4

王耀承认自己是为了抓阿尔弗雷德才搬来这里住的。

找个时间,勾了阿尔弗雷德的魂,最多不过半天,他就可以结束这单生意。死期不得延误,有因必有果,这是千百年来的规矩,若是再惹恼了阎王老儿,他这个月辛苦打斗的工资就又没着落了。

谁知抢生意的也找到这里来,王耀下定决心,要抢在他前一步下手。

不过,当下要解决的是他们这个家里的饮食问题。


“您平时就吃?快餐?”王耀看着亚瑟抱着一盒盒饭风卷残云,后者郑重地点点头,放下勺子后又开始在笔记本电脑上敲敲打打。

王耀虽然知道英国菜谱薄的像张白纸,但他认为那是刻板印象,所以不甘放弃地追问:“您会做饭吗?”

亚瑟敲键盘的手停下了。

他说:“我会。”顿了一下后,他又补充,“但是他们不让我进厨房。”

王耀:“……啊,那真是遗憾。”

那天晚上,王耀第一天搬进来就大展厨艺,做了一桌子的中餐。不过因为一道菜里有蒜蓉,所以遭到其他人一致的嫌弃。

弗朗西斯从柜子里取出法国红酒。指尖摇晃高脚杯,如同血液般殷红的液体却散发出难以名状的香甜。王耀尝了一点,还是决定喝自己带过来的茅台。

伊万也不喝红酒。王耀倒了半杯茅台到他面前,他抬头看了王耀一眼,淡淡道:“我只喝伏特加。”

阿尔弗雷德笑道:“哈!这可真是个标准的俄罗斯人呢!”

王耀无奈的收回酒杯,只顾自己呷进口里了。


早晨的时候,王耀在冰箱上贴了一张便利贴,用飘逸的英文写下嘱咐帮忙买下土豆的文字。中午其他人都空手到家,只有伊万提了两斤土豆回来,面无表情地伸手递给王耀。

“话说现在不是有手机吗?”阿尔弗雷德撑在洗碗台边看着王耀削土豆的皮,眨着好奇的眼睛,“为什么还要在冰箱上留言呢?”

“我的习惯而已。”王耀回过头笑,“不过今天有人注意到,我就已经很满意了。”

唯一注意到的那位坐在离厨房不远的餐桌前,不动声色地玩着手机。手机光亮映在一双紫罗兰般色彩罕见的眼眸里,这是他全身上下唯一一种鲜艳的颜色。

再回过头看着毫无防备心的阿尔弗雷德,王耀的眸子一瞬间沉了下去。

先下手为强!

白皙的手掌抬起向下劈去的一瞬间,王耀的手腕被一股强大的气流锁住。他抬头看见伊万仿佛被冰霜覆盖的眼睛,后者指尖一动,王耀的手腕瞬间又挣脱了束缚,绵软地垂了下去。

抬眼对视,火花在空中摩擦一瞬。

一旁的阿尔弗雷德:“诶?发生什么了?”


5

伊万缓缓擦拭着自己那把黑到锃亮的镰刀。

他看见王耀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中国人的背影略显单薄。现在其余三个人都出门去了,他们两个留在家里,因为都想抢阿尔弗雷德那一单,所以都僵持在这里。

伊万起身,身体周围黑雾弥漫。他想瞬移到阿尔弗雷德身边去,最好可以一刀毙命。

肩膀被人抓住,法术被骤然打断。

“别想走。”回头的时候,王耀不知何时来到了他身后,黑眸闪了闪,泛出阳光似的琥珀色,纤细的五指搭在自己肩上,明明没用力却让自己感觉疼痛。

伊万转身,掌中出现那把黑色镰刀。气流将王耀一瞬间弹开,他稳住双脚站定,右手一挥,卫衣变换成一件黑红两色的长衫,两手的指尖夹住几张符咒。

“你想打架?”王耀将一张符咒夹在两指,宽袍大袖顺着抬起的手臂向下滑落,露出一段白皙的小臂。

伊万与他对视。半晌,淡淡点头。于是那把镰刀就这么挥了上来,王耀仰头躲避,顺势将腿向伊万的双脚扫去。

而伊万瞬移到了他的身后,镰刀尖对准了他的脖颈。王耀一把将符咒贴了上去,那镰刀便被震出五米远,落地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王耀一拳向伊万脸上抡去,而手腕被对方的大手猛然抓住。中国人迅速抬腿朝俄国人踢出,伊万略微仰身躲避,王耀的另一只手却快速在他的额间贴上一张符咒。

他不能动了,于是向后仰去,摔在地上。王耀俯在他身上,长发垂下,笑容深沉。指尖轻轻点过他额间的符咒,眼神带笑:

“你输了。”

然而王耀只听耳边一声冷笑。下一秒,他摔在地上,而眉间符咒未动的伊万弯腰俯视他,看着那对琥珀闪出惊异的神情。

“i swear to death(我向死亡发誓)——你也是。”


王耀给阎王发微信报道自己今天的业绩时,内心恨得牙痒痒。

为什么阎王发给自己而且自己用了那么久的符咒会对那个死神没有用呢!阎王老儿,坑我。

得知自家弟弟王嘉龙今天的业绩都比自己高时,王耀先是欣慰,后是气愤。热血重拾,活了几千年的王先生仿佛找回了自己的青春。

阿尔弗雷德·F·琼斯这条命,他是要定了。


6

阿尔弗雷德觉得自己的两个新室友有点奇怪。

比如说,他在厨房帮王耀打下手,转身去拿东西的时候,回头看见刚才还不在厨房的伊万出现在了这里,而王耀拿着一把刀,笑嘻嘻地注视伊万;他们几个约着出去散步,王耀和伊万老是会跟在自己身后,还经常想让自己和他们其中的某一个一起走一条路。

王耀还是照常在冰箱上留下留言,不过房子里的人们都已经知道了这个习惯,彼此也都乐在其中。

流畅潇洒的英文字母彰显着那是王耀的字迹:家里没酒了,买点回来,弗朗西斯的红酒不要,亚瑟的解酒茶不要。

伊万的英文写得永远像俄语:OK。

王耀:不是伏特加!!!

阿尔弗雷德:可是我记得家里不是有几罐啤酒吗?

弗朗西斯的花体字后面总是跟着一个爱心:不好意思,被我扔掉了。我以为是小阿尔背着我们偷偷喝酒。

亚瑟的字迹工整如同打印体:胡子,你把王耀要拿来做饭的酒给扔掉了。

弗朗西斯:对不起嘛。

王耀摇摇头,把伊万买回来的伏特加扔到一边,转而拿过阿尔弗雷德跑到楼下买的啤酒——他知道小家伙肯定还偷喝了一罐可乐——然后看见了伊万幽怨的眼神。

王耀:“看什么,你这个伏特加本来就不能做菜。”

伊万的神情更加幽怨了。他把睫毛垂下去,活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大个子熊。

王耀心想,他是有多喜欢伏特加啊。随即便顺手将一瓶伏特加扔进伊万手里,伊万脸上的阴霾才由阴转晴。

阿尔弗雷德坐在一旁。这个马上要上大学的美国小伙每次的眼神都像一只可怜汪汪的小狗——

——啊,搞得王耀像想要杀狗一样。

“你是不是想杀我?”阿尔弗雷德的声音自身旁传来,王耀猛地回头,美国小家伙正戴着耳机打游戏,完全没有注意王耀的动作。

王耀松了一口气,抬头时又与在厨房外坐着的伊万对视。伊万眨了眨眼,身旁伏特加酒瓶一滴不剩,眼神似乎是在对王耀说:再来一瓶。

王耀无言,又丢过去一瓶伏特加。伊万伸手稳稳接住,点点头表示认可。

什么意思啊,搞得他像我上级一样。

王耀心里不爽,转头时耳旁却染上一层薄红。


7

窗外雷声大作。

阿尔弗雷德的房间门锁着,但这对王耀来说没有什么问题,毕竟鬼都是会穿墙的。

但当进入阿尔弗雷德的房间里时,王耀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美国小伙窝在被窝里甜甜地酣睡着,伊万不知何时提着镰刀站在他身前,高领衬衫变换为死神的黑袍。

听到有人进屋,伊万淡淡地瞥了王耀一眼,不发言。

王耀走路时没有声音。

“你不舍得杀他了?”王耀走来,轻轻一笑,散发着与这个房间不同的牡丹香味。

“若是我不舍得,你可舍得。”伊万垂眼,手中的镰刀迟迟没有抬起。王耀靠近,“嗯哼”一声。

“若我们俩都不要他的命呢。”

王耀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可是我身不由己。”


同样的是,雷声大作。


“这生死簿可不能划啊……!”

“若这国家亡于他人之手,生死簿拿来又有何用!”


“王耀!你可知道你犯了怎样的滔天大罪!”

“殿下!请不要责罚兄长!他并不是有意……兄长,你说话啊!”

“……我犯了错,请殿下责罚。”

王耀伏在长凳上,血迹斑斑。他死死的咬着牙,琥珀色的眼睛藏着不屈不挠。而当最后一板落下,他彻底晕了过去,清亮的琥珀从此在眼睑下酝酿为浑浊的浓黑。

王嘉龙抓着他的血手,哭的撕心裂肺。

一道闪电自空中劈过,白光闪耀,将他苍白的脸庞刹那间照亮。


从此所有的雷雨天,都是对王耀的折磨。


8

他们最终没能下得去手。

待雷雨渐渐小了,他们跑到楼下路边喝酒买醉。夏天的雷阵雨总是一阵一阵,凉风裹挟着冷雨使王耀的长发湿得彻底。

伊万常喝伏特加,这些低度数的酒他喝起来就像在饮水。但王耀的双颊已经被醉意染红,他醉的时候总会笑,不管那是否带着眼泪。

伊万也跟着他笑,王耀突然发现,死神的笑容异常温暖,就像一朵——

向日葵。

紫色的眼睛染上了平时不应有的神采,冰霜在一瞬间被向日葵仰头接受的阳光融化,那是死神破开了冰冷的外壳,它总在威力强大的镰刀背后苟活。

王耀似乎能窥见掌握生命者内心深处炙热的灵魂。

借着酒劲,王耀起身,开口即是古诗:

“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伊万仰头看他,似乎不能理解这首古诗的含义。他只知道在他们喝酒念诗的此时,有人在病榻上等待死亡的降临,有鹿群在森林中横冲直撞躲避狼的追捕,有海豚在蔚蓝的海浪里翻身,有一种不为人知的野花在某个角落偷偷生长,有雁群飞过天空,有热爱冒险的孩子们在雨中将足球踢进球门。

王耀又何尝不知道呢。

他们是掌握生死的人,当他们出现的那一刻,意味着这个生命就此终结。

但没人比他们更尊重生命。

那国难当头的时刻,地府从来没有如此忙碌过。王耀为之工作了几千年的中华大地,如今正被外人践踏,送来了一批又一批为国捐躯的国人。愤怒的他划掉了许多生死簿,由此犯下滔天大罪,从原本在阎王身侧管理生死簿的位置,一下跌落到去人间索命的地府小鬼。

几百大板的疼痛还在身侧。

那个时候,伊万也放走了许多卫国战争牺牲的人,他们奇迹般地从死神的镰刀下溜走,成为抗法/西/斯战争中幸存下来的战士。

他们是同一类人。


王耀跌跌撞撞站起身来,迈开几步,脚软得站不住。伊万连忙将他扶着,王耀回头向他报来感恩的笑意。

那双闪着琥珀色的眼睛。

伊万眨了眨眼,喉间像被人灌了一整瓶伏特加。

“啊,我要告诉别人——”王耀开始卖醉,“死神笑起来特别好看……”

水光潋滟的嘴唇弯着微笑的弧度。

伊万淡淡应着。“嗯。”

“你介意我叫你万尼亚吗?”

“不介意。”

“万尼……”

最后一个字消失在了相触的双唇里。

他们交换了一个吻。

符咒对死神没用,可符咒的主人,有用。


9

“王耀和伊万跑到哪里去了?”亚瑟非常奇怪,“一晚上没回来了。”

弗朗西斯耸肩:“谁知道呢。”

阿尔弗雷德大叫:“快给王耀打个电话啊!不然我今天中午想吃的可乐鸡翅就没着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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